第(1/3)页 送走二哥后,我在院门口又站了会儿,这才慢慢踱回屋里。 春杏跟在我身后,轻声问:“夫人,可要歇个午觉?您眼睛还有些肿呢。” 我想了想,摇摇头:“不困。你把针线筐拿来吧,我把霞儿的香囊做完。” 在窗边的榻上坐下,外头春光正好,海棠花随风轻摇。 我拿起未做完的香囊,一针一线细细缝着,心里却还回荡着方才在书房里二哥说的那些话。 二哥说“我有你啊”。 这四个字,如今想来,比什么情话都动人,想想我的心里就甜滋滋的。 香囊快收口时,院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,接着是四哥陈季安爽朗的声音:“怡儿可在屋里?” 我抬头,就见四哥已掀帘进来,一身靛蓝绸衫,手里提着两个油纸包,脸上带着惯常的笑。 “四哥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?”我放下针线,“铺子里不忙么?” “再忙也得回来看看你啊。”四哥将油纸包放在桌上,凑过来看我手里的活计。 “哟,给霞儿做的?这花样新鲜,小丫头肯定喜欢。” “四哥惯会油嘴滑舌。”我笑着嗔道。 “这是什么?”我指了指油纸包。 “东街新开的酥酪铺子,听说味道极好,我排了会儿队才买着的。” 四哥打开纸包,一股奶香混着果仁香飘出来,“你尝尝,还温着呢。” 四哥拿起一块递到我嘴边,我咬了一小口,确实香甜细腻。 “好吃吧?”四哥自己也拿了一块,在我对面坐下,“我买了四份份,给大哥、二哥、三哥都留了,小五那份让他下学回来吃。” 我点点头,又吃了两口,忽然想起什么:“四哥怎么知道我最近想吃这个?” “前几日听你跟春杏念叨,说想吃些奶香的点心,这不就记下了,我一有空就去买了。” 四哥说得随意,眼睛却亮亮地看着我,“怎么样,还是我贴心吧?” 我心里一暖,刚想说话,四哥忽然凑近了些,眉头微蹙:“怡儿你眼睛怎么有点肿?哭了?” “没……”我下意识想否认,可对着四哥关切的眼神,又改了口,“方才跟二哥说话,有些动情。” 四哥神色认真起来:“二哥说你什么了?” 我轻声道:“不是二哥说我,是我……是我说了些傻话,把二哥惹哭了,自己也没忍住。” 四哥愣了下,随即笑了:“能把二哥惹哭,你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?” 我有些不好意思,低头捏着香囊的穗子:“我就是……跟二哥说,想再给他生个孩子。” 话音落,四哥半晌没说话。 我抬眼看他,见他脸上笑容淡了些,眼神复杂。 “怡儿,”四哥声音低了些,“你怎么突然想这个?” “我就是觉得,二哥对孩子们那么好,晖儿霞儿又都长大了,怕他心里寂寞……” “二哥跟你说他介意这个了?”四哥打断我。 “没有,二哥说他不介意,说有我就好。” 我忙道,“原是我自己想岔了。” 四哥这才松了口气,重新笑起来:“就是嘛,二哥那个人你还不知道?他最疼孩子,也最疼你。安安小时候生病,二哥整夜守着,眼都不合;霞儿晖儿生那会,二哥恨不得日日夜夜守在你们身边,二哥是万万舍不得你为他受苦的。” 二哥说着,又拿起一块酥酪递给我:“你啊,就是心思太重。” 我接过酥酪,小口吃着,心里那点残存的纠结彻底散了。 “四哥说得对,是我想多了。” “也不是想多,是太为我们着想了。”四哥伸手,用指腹轻轻擦了擦我嘴角的酥酪渣,“怡儿,你总这样,把我们每个人的心思都揣摩着,累不累?” 我摇摇头:“不累。你们对我好,我也该对你们好。” “对我们好,不是非得勉强自己。”四哥认真地说,“你开开心心的,健健康康的,就是对我们最好了。你看看二哥,他最怕什么?最怕你身子不爽利。你再看看大哥,每次你有点咳嗽,他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,心里担心的要死,面上又不会开口表达。三哥就更不用说了,你但凡敢熬夜看账本,他能念叨三天。” 我忍不住笑了:“哪有那么夸张。” “怎么没有?”四哥也笑,“你是不知道,上次你着了凉,二哥开药,大哥亲自盯着煎,三哥把屋里炭盆加了又加,小五恨不得整天围着你转——我呢,我大半夜跑遍全城给你买蜜饯,因为药苦。” 四哥顿了顿,眼神柔软:“怡儿,这个家因为你才像个家。你要好好的,我们才都好。” 我眼眶又有些发热,赶紧低下头:“我知道了,四哥。” “知道就好。”四哥拍拍我的手,“来,再吃块酥酪,甜的能让人开心。” 正说着,外头传来霞儿清脆的声音:“娘亲!娘亲!我描完红啦!” 话音未落,小丫头已跑进来,看见四哥,眼睛一亮:“四爹!您回来啦!” 第(1/3)页